武汉往事
这些,都会成为往事的。
武汉,在樱花还没有绽放的除夕,眼泪冲刷了这个城市。
热干面淡黄油润,没有心思动一筷子,这个春节哽咽无语。
当樱花芬芳绽放的时候,噩梦惊醒之后,无数个欣喜立在枝头。
感恩的泪水,炒熟了热干面,淡黄油润的是一颗心。
有这些还不够。
荊楚大地的每一片绿叶和鲜花,都在暖阳中摇曳往事的细节。
一滴露珠,闪耀着光芒。
鸟语花香的表情,是武汉对往事的告别。
一缕炊烟,在长江边缭绕。船工号子,喊响了春天。
穿梭的翅膀,交织着武汉的激动。
挥手告别,抬起的手,久久不能放下。
口罩里的句子,一次次痉挛,翻江倒海的滋味,凝聚在额角,鬓发被微风凌乱。
是凯旋,依依不舍的离开,与依依不舍的告别,武汉与万水千山,千丝万缕,血脉相连。
在送别的月光里,有一支歌,始终回荡,那是心的自言自语,抚摸着咸涩的语调,武汉哭了。
凋谢的花瓣,追赶远去的背影。
在长江之畔,滔滔的江水,用波涛起伏的心情,回忆方舱里的日子。
雷神山火神山,门神一样,守护着家园。
码头上一壶老酒,斟满真挚,洒江饯行,为生命祝福,逝去的波涛,在岸边垒起千堆雪。
天河机场,一张机票,注解了千言万语,樱花与白云向每一个座位点头致意。
看不清面容,就用眼神祝福,爬满天空的眷恋,在机翼的轰鸣中延展,长城内外,黑山白水之
间,无不动容。
一匹蒙古马,嘶鸣。
一杯马奶酒,滚烫滚烫。
山岗上的眺望,构成了悲壮的风景。
折射在珠穆朗玛峰雪原上的柔情,闪耀着灵光。
朝鲜族的舞蹈,黄土高原的西北风,南海的粼粼波光,唢呐秧歌,此刻,都在倾听着中华大地
上的传奇。
风铃子摇铎而歌。
马奶酒唱响五十六个民族的心曲。
口罩,防护服,呼吸机,留守。
中药制剂,还在温热着安慰的话语。
远去的背影,被黄鹤楼的檐角遮住了,悠悠的友情,题诗在楼顶,让苍天见证。
樱花和翅膀,定格了刻骨铭心的遇见。
挥挥衣袖,一片云彩止步。
天际流淌的情思,在一尾武昌鱼的跳跃里成为记忆,挂在武汉上空的月亮,在大江南北,都能
仰望。
那些璀璨的星星,还有逝去的流星,都会记得。走过,路过,但没有错过。天河里泛舟的姿
式,依偎着你我。
有过撇家舍业,有过离妻别子,想家的滋味,烧心,一阵阵酿酸水。
有过撕心裂肺的痛苦,有过同仇敌忾的阻击,握紧的真情,一次次湿润眼框。
回眸,武汉风干的忧伤,已绽放笑容。
悠长的笛声,是起航的引擎,武汉的船工号子,比昨天更响,无数个纤夫,拉着挚爱,前行。
心灵的磨难,让武汉站成一座纪念碑,碑文上刻满忠诚与勇敢,坚强和团结是碑文的最好注解。
武汉往事,一只口罩记得。
武汉往事,一朵樱花记得。
武汉往事,一碗热干面盛不下。
武汉往事,一江春水流不尽。
除夕夜无眠
这是除夕夜,正值年关。
冠状病毒,鬼魅的魔影,潜入,狞笑着,侵袭着肺。
狰狞面目,得意忘形。
本该欢乐的年夜,却是寂静一片。
隔离,与病毒阻断。
于是,众多的目光,都盯着武汉。
不能接触,只能孤独。
这是一种最好的抗击的方式,抵制感染。
此刻,对联仍旧是一道道驱魔的桃符,贴在大门的两边。
此刻,守岁的习俗,与忐忑的心,一起无眠。
锅里的饺子,已潜入沸腾的水底,一双双筷子,正在桌上无言的呼唤。
今夜,虽然孤单,但心中依然有爹娘的温暖。
即使是幽灵不散,也仍旧有坚持,守卫在生命的前沿。
今夜,有万家灯火,抵抗着黑暗。
今夜,有十四亿颗心,一起守护着吉祥的心愿。
武汉,湖北,以及水路陆路和航线,雪花或细雨正在濡湿双眼。
今夜,从城市到村庄,从大海到草原,长城内外,白山黑水之间,都是铁铮铮的誓言。
静谧和无言,其实是更强大的抗击,一颗心,正在约会碧水云天。
春天正在路上,我们已经隐约听到了春雨的呐喊,撩起额头的乱发,明天的日子,必然春风拂
面。
就将午夜玉皇的旨令,点燃,焚烧成灰,连同魔鬼的谶言。
此刻,鞭炮炸响,星空璀璨,到处是点燃时光的火焰。
逆行者:天使一样的慈心
应当在春天的路口,为他们立一块碑,写一篇碑文。
碑身立在武汉,立在湖北,立在灵魂。
一无反顾的背影,狠狠地下定了决心。
父亲抑或是母亲,抑或是女儿、儿子,挥别了儿女和父母亲,在除夕的烟花里,向着黑暗逆
行,飞蛾扑火般,冲锋陷阵。
涅槃,在黑暗中战胜黑暗,在黑暗中坚定迎接黎明的信心。
此时,地狱之火烧得最旺。
此时,逆行者已经敲响了地狱之门。
鬼魅的伎俩,狞笑成黑色的花朵。
火堆里,爆响着哔哔啵啵的声音。
暗夜里孤独的狐狸,摸索在这年午夜的森林。
这寂静的孤独,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隐忍。
划过星光的数据,在空白页上,填满了生命的困顿。
看不见的,在放大镜下得意的病毒,肆虐着,吞噬着,大摇大摆,钻进心门。
那些咳嗽,喧嚣于黑暗,颜色比黑暗更深。
冰冷的地狱,火光燃尽,结冰的意念,对着魔鬼亲吻。
血色的年午夜,被失血的苍白,随意蹂躏。
出发,令逆行者最为坚定的,除了叮嘱,还有塞进心里的暖,他们紧紧地揣着初心。
遭遇幽灵,必将是你死我活,诡计和谋略,都在决斗,相当残忍。
进攻,挣扎,护卫,再进攻,一次,两次,三次,但决斗的舞台却没留下任何印痕。
雪野里,已经被烈风,擦去了抓铁有痕的爪印。
逆行者,大胆而有耐心,圆睁的眼睛,闪耀着光芒,用爱标注爱的眼神。
我不知道诀别的滋味,但逆行者却体验到了心口的疼痛,留下了生离死别的声音。
这样的奔赴,当然关乎生死。
这样的逆行,当然被泪光和泪光仰望为星辰。
请求的决定,字字戳心。
送别的话语,格外深沉。
聚集起闪闪的泪光,就聚集起了熊熊燃烧的爱心。
抵达火山口,熔岩喷发的是逆行者仇恨。
黑色的天幕,撑不开舞台。
逆行者的舞蹈,是一场生死对决:死亡与青春。
或许无人能证明,此时的感觉,也没人能理解为此献身。但逆行者,还是义无反顾,执着天
真。
武汉三镇,武昌的鱼,潜底了吗?汉口的路,拐弯了吗?汉阳造生锈了吗?
辞藻与色彩,形容和比喻,都不是真相。
逆行者出发的脚步,坚定了战胜鬼魅的信心。
红红的盈联,桃符般在家门口守护。
尖刀闪光,刺向夜幕的道场,对着冠状病毒,逼问。
生与死的唱诵,黑与白的舞蹈。
在送别瘟神之后,纸船和明蜡,燃起一场大火,将流言蜚语和恐惧,燃为灰烬。
逆行者,潜入夜幕,急行军。
逆行者,忘却生死,拯救人民。
在一声一声的祈福里,逆行者,慈心,幻化而又逼真。
最好的修行,缘于一场拯救。
这是一尊令人敬畏的神。
念你正在进行一场战役
春节的鞭炮,哑了,在新年的喜庆里失语。
所有的烟花,失去了色彩,这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人心悸。
冰冷潮湿的风,吹着混沌了的节日。没人在大街上徜徉,也没人扭起节日的舞步,只有年前装
扮好的花树和灯饰,光怪陆离。
本来是一场欣喜的相逢,偏偏被无情阻断。本来是一次意料之中的团聚,恰恰被意料之外的险
恶伏击。
爱,很尴尬。但,爱默不作声,不离不弃。
别离的正在别离,隔离的还在继续,心的冰点,冻结了打着喷嚏的思绪。
那些旋转的雪花,悲天悯人,飘洒的飘落,也断断续续,像是心有灵犀。
去年的春节,在春风里相遇,你离去的脚步里,每一步都有我的惦记。原想,今年的春节,把
那些惦记从你匆忙的脚步里悄悄撤去,谁知道,新的别离和隔离加重了我的惦记,昏花的目光
里,我戴着口罩,你戴着口罩,虽然近在咫尺,却如天涯般分离。
所有的思念,都宅在家里。
必须阻断病毒,这是严峻的命题。在病毒肆虐的舞台,没有看客,清一色的主角,有他有我有
你。
或许,医院的病床是你的职责所在。
或许,值班的岗位是你的前沿阵地。
或许,我的职责和义务就是宅在家里。
接到命令,都是在年午之夜呀,都在放假休息。
然而,疫情就是命令,你在抵抗病毒的大灾大难面前,你还是毫不犹豫。
你决然离我而去,留下一个背影让我叹息。你是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媳妇、女婿,你是
医生,你是护士,你是干部,你是志愿者,你是瘟疫的死敌。
我闭上眼睛,回想你一年的操劳和奔波,真的很不容易。该歇歇脚了,可又被一场意外,又让
你身不由己。你走了,撇家舍业,别子别妻,毅然决然的走上了关于生死的抗击。
夜深了,我开始了想你。
我是孩子孤独的哭声,我是母亲疼痛的喘息,我是丈夫的轻轻呼唤,我是妻子的眼泪一滴。
我想你。想你颤抖在寒冷的风里,想你在危险的疫区,想你在和死神亮剑,想你在吃着方便面
时的委屈。
我多么想去替换你,可是不能,我只能宅在家里,用我的不出门,赢得你的胜利。
新型冠状病毒,不给我们喘息的时间,武汉告急,中国告急。
我懂得。最大的帮忙,就是不要乱跑,管住自己。
我在屋里,一刻也没有停息,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打开的电视,从没关
上;点开的手机屏,一次一次自己关机。
我梦想满园春色,风光旖旎,在春天的芳菲里,初放的桃花,杏花,野花,相映人面,定焦传
奇。
我想象在绽放的荷花里,蜻蜓点水,你是那朵孤傲的莲,我是清风拨弄的曲。
我的思念,在正月十五之前,穿越月光,抵达在你的耳旁,在你的心里。而这些,都和漫天飞
舞的雪花一起,悄悄跌落,无声无息。
我忘不了你的果敢刚毅,也忘不了你的柔情和娇滴,在疫情苍凉的世界,我们都收起了这些任
性,和死神决战,拿起科学的武器。夕阳还好,一抹残红,辉煌得留住瞬间的美丽,我的白发
还好,就像炊烟,能给你送去家的味道和平安的信息。
岁月无声,我在灿烂的春花里等你,等你凯旋,等你胜利。
树上的鸟儿叫了,南方的大雁归来了,河边的柳树绿了,我依然在等,一直等,等你牵手春
天,创造杀灭冠状新型病毒的奇迹!
武汉:凤凰涅槃般的抗击
他在收集咳嗽的声音,在和感冒比对,密切监测着发烧,留下病毒侵袭的证据。
这些,都在为培植一种病毒疫苗,埋下伏笔。
在泪水里泅渡,撕心裂肺的疼痛,怅然无助的表情,都无法比拟。
命运,难道就是听任摆布,在死神呼叫的时候,赤裸裸的来与赤裸裸的去?
看不到对岸,滔滔的江水绵延不绝,掩盖了风平浪静的记忆。
在静悄悄的夜晚,江水一次次冲刷着大堤。
狰狞,试图找出蚁穴般的出口,但大口的喘息都被一只口罩封闭。
无言的阳光,照耀着坚硬的墙体,一句一句的提醒,成为刺眼的标记。
或许,这是偈语,猩红的条幅,桃符般书写在幽暗的天地。
睫毛,以感应器的敏锐,分分秒秒检测着预想的时机。
徘徊,焦虑,那惨白的肺,让一切美好和憧憬,瞬间窒息。
望不到边的幸福,怎么在一阵风过后,成了缥缈的空虚。
飞鸟的翅膀,没有在蓝天白云上留下痕迹,飘落的羽毛,圈点着往事,光怪陆离。它没有落下
来。
波光粼粼的水面,漂浮着失眠,春回大地,但种子却发出一阵阵萌芽的叹息。
远方,缭绕着难以分辨的雾气,目光所及,喜庆的天空里,充斥着乌鸦黑色的羽翼。
灯为宇,星辰映地,唠叨和惦记,融入夜风,那些远行的人,行囊里背负着誓言和决心,苦难
的经历,并不能阻挡坚定的步履。
慷慨陈词,在天庭上,举证质证,平淡无奇的日子,是病毒制造了腥风血雨。
被幸福包围的词语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猝然倒下了一个又一个身躯。
告急。在生死的路口,已经找不到方向,茫茫的黑夜,布满了断崖与荆棘。
向前,举起火把,向着武汉行进,在妖魔肆虐的隘口,阻击。
把狡诈和无耻,扔进火堆,点燃冬天的生涩与冷漠,释放卑微、泪珠和憋屈。
梦醒时分,仍旧是一次次点燃复仇的火把,举起,再举起,在黎明到来之前,导引着斗志,垒
砌起暗夜里的传奇。
一腔热血,澎湃着忠诚,冲锋抢险的抉择,咬定目标,临危忘死,英年抑或古稀,护士抑或神
医,都以展示的名义。
把小家和大家,都背负上,负重逶迤。
身后之事,没来得及考虑,早就在生死状上,按下了血红的字句:为国捐躯。
涅槃,凤凰搏击在烈火里。
重生,阳光灿烂,风景旖旎,在烈火中焚烧的意念,钢铁般屹立,至于自身的得失,可以忽略
不计。
背包里的惦记,还有亲人的体温,都在一个角落寂寞,抑郁。
呓语停滞在腮边,酣畅的汗水汇集起滚烫的泪滴。
家人,在挥手之间别离,逆行而上,绽放爱心的花朵,在冷漠的黑夜,凸显美丽。
刻不容缓的疫情,秒杀着救急。心尖的千重巨浪,在汹涌的冠状病毒上涤荡着狰狞的气息。
身影,在搏斗匆忙。斗志,在风雨中坚毅。
终于,在无数个秒杀与对决之后,风雨之后出现彩虹,色彩变幻,风光旖旎。
终于,在无数个失眠和困顿之后,鼾声淋漓。
终于,在分别的煎熬一次次煎熬之后,拥抱了亲情友情爱情的欢愉。
这是一次空前的抗击,这是一次人心的凝聚,这是一次生与死的针锋相对,旷绝一世,史无前
例。
地火在运行,那滚过天际的雷声,从小到大,由微而著,是呐喊和力量的积蓄。
抗击,抗击,中国武汉,挺起中国人众志成城、凤凰涅槃的豪气! (4890字)
作者简历
犁夫,真名李富,1963年10月1日出生,1987年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学位,系中外散文诗学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新华社签约摄影师,赤峰市旅游摄影协会理事,赤峰日报社记者。著有散文集《我阅读草原》和诗集《父亲》。《中国首部旱作农业诗典》,即将出版发行。
犁夫先后在新华社、中新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十月》《散文》《草原》《青年文摘》《微型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小小说选刊》香港《大公报》《文汇报》美国《侨报》等国内外800多家媒体上发表作品,尤其是215首同题独颂诗《父亲》,连续在中国诗歌网上发表,轰动诗坛。多次受到国家、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的表彰和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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