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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0/1 浏览次数:420 |
《路遇白茅》
水皮先生
白茅,禾本科植物。生于南方为苞茅,与白茅是同根姊妹。南方茅以雨水充沛缘故,叶子宽,体态丰瘐肥硕又称苞茅、菁茅;北方雨水平淡,故茎细叶窄,瘦骨嶙峋。茅之美,皆在其花开之时。花开之时,古人也不知道那是花,折取下来,将花搭于觚、斛、觥边沿之上,捧起糟醪,缓缓倾倒,酒渣就滤在上面了,酒汁则纯粹起来。王,规规矩矩地捧献清洁纯粹的酒于诸神之前,是为最高礼节。白茅有“缩酒”之功效,能不为神物么?《左传·僖公四年》:“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徵。”你不拿来茅草,我便削你、揍你、整死你,不仅现在看来是奇葩的掐架理由,就连当时的北方民族也觉得不可理解,打就打么,抢就抢么,拿草来说事儿?有礼法框架束缚的族类就是令人发笑。北方民族的发笑正是北方白茅生不逢时的原因,在旷野上奔跃驰突的红山族、夏家店族、东胡族勇士们于寒烟衰草等本草之物并不感冒,视而不见,见而无用,一下子就冷落了几千前。蒙古人见成片的白茅覆盖平原,称为“查干他拉”,也不过是地理名识而已。如此福祚绵延平静祥和的日子也不能长长久久。有一日,同宗同门的稗子登科取仕成为“粟”,北方白茅立刻被视为杂种害物除之而后快,北方白茅东躲西藏,苟立于田梗地头。自然物体的吉凶悔吝皆来自于有人类出现之日,自然也就走向逆旅。料不到,在落日将来之时,还能找到株以百千万计的白茅,圆椎样花序自摇自摆,全无拘束,也无寄托,立刻就成了风景。就想起春来之时,劈开茅的茎,露出叫做“荑”的嫩芽,想起山岗上发呆的美女,托着腮的手若柔荑;南方的吉士给猎获的鹿尸缠上白茅之衣,以期俘获北方山岗上发呆的少女的心。南北和亲,华夏一统,一株白茅能有这般发心?谁又能说没有呢?拍照属文以记之。
————拍摄于新惠镇三节梁村后山某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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